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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吧驻唱的白芸款款扭了过来,看到许蓉就亲热的招招呼,许蓉也醉了,拉着白芸非要干杯,白芸指了指台上说:“我不能喝,得干活儿了。”

许蓉醉眼迷离的说道:“白姐,你要是喝了一杯,我就找个唱功一流的美女替你,保管这酒吧热起来。”说完一把扯过还在痴痴笑不停的谢乔说:“这妞儿你知道吧,让她唱,她最会唱了。”

谢乔挽住白芸的胳膊摇了摇:“对,对,我最会唱了,我唱给你听。”

不等白芸说话,谢乔随手抽了吧台上的小瓶子里的一朵玫瑰,咬在嘴里,摇摇晃晃的走上唱台,还没站稳就听台下欢呼一片,口哨叫嚣,客人们太热情,又疯又狂,她觉得自己着了魔了,整个人都是轻飘飘错沉沉的,台下是混乱的,缤纷的,五颜六色的人影在重叠,在堆积,她变得很爱笑,笑容媚入骨髓,对着麦克风说:“寄语多情人,花开当珍惜,安可!”

她对乐队打个个响指:“music。”

音乐声响起,贝斯手的拨片划响了第一个音符,所有朦胧的模糊的意识里,谢乔觉得贝斯手在围着她转,她就大笑着学他弹贝斯的动作,又跳又笑,台下的人潮跟她一样疯,有的已经站起围在唱台前,为她的疯狂为她的笑容用力的吹口哨用力的鼓掌,她就更为卖力气的表演,她的心里一样的疯狂的叫着再见再见也不见,到底眼谁再见她也弄不清楚了,反正她醉了,她要疯狂的释放。

“醉了,因为我寂寞,谁来安慰我,自从你离开我那寂寞就伴着我……”

谢乔学的是播音,声音本来就软腻好听,酒醉之下压低了嗓音更是感宜人,漂亮的脸孔,迷离的眼神,动人的舞姿,风靡了酒吧里的人群,穿梭,扭动,疯狂闪个不停的灯光让她眼花缭乱,贝斯手在她身边狂放的激烈的表演,她只记得彩纸条像雪片一样从头顶洒落,掌声,吆喝,喊叫,酒气,人语,这么不真实,谢乔的神志开始恍惚。

“如果没有你,日子怎么过……”

她忽然冲到台边去,热辣的扭动身体用手中的玫瑰指着一个男人喃喃的唱,她眯起眼睛,因为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只看见如一个圆饺子似的脸在灯光下没光光的发亮,更亮的包子脸的眼睛,贪婪的看着妩媚娇艳的谢乔,她眯眼的动作很感,男人热了起来,她夺过玫瑰对着花儿亲了一口,惹来周围更疯狂的尖叫。

谢乔还犹不自知自己在男人们眼中是如何的感鬼魅充满诱惑力,还在沉醉的唱“我哭了,因为我寂寞,我寂寞,谁来安慰我……”她只听见包子脸男人大吼一声:“宝贝,我安慰你。”谢乔本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他一把从台上拉了下来,这下可乱了套了,人群呼啦一下围住他俩,那么多双手也不知道要干嘛,撕扯男人还撕扯她的裙子,包子脸抱着她的腰,眼中的谢乔就像一颗熟透了的杏子一般让他眼馋,急切的就伏下脸要去亲谢乔。

不管谢乔醉的多么不省人事也被这一切吓醒了,光怪陆离的灯光张牙舞爪的人群最可怕的是那张越来越近的包子脸,她惊恐的把手护在前,开始哆嗦,男人笑的脸让她大惊失色,几乎是条件反一抬手,一巴掌扇了上去,然后尖叫开始挣扎。

吧台边上的许蓉刘宇飞还在为谢乔一边打拍子一边着欢呼,看到她居然被人拉下了台激灵灵的就醒了神儿了,刘宇飞已经开始尖叫,但她被吓傻了,只会坐在那里连去救谢乔都没想过,许蓉毕竟还是混过欢场的,脑子反应快,把谢乔的包包塞进刘宇飞的手里说一句:“快打电话。”也没说打给谁就跑去冲进了乱糟糟的人群里。

刘宇飞愣怔了一会儿才突然想起打电话,可打给谁呢,抖着手拿着谢乔的电话,按了绿色通话键,谢乔的上次通话记录是打给潘东明的,潘东明接起电话的时候电话里嘈杂一片,他皱皱眉问:“乔乔,你在哪呢这么吵?”

看着扎堆涌动的人头刘宇飞想也没想就哽咽着大叫:“救命呀浮生酒吧谢乔被人打了快来救命啊。”

一句话喊完挂断电话也要往人堆里去,被小叶一把拉住急急的说:“保安都过去了,你等着,一会儿连你也找不见了。”

酒吧里的保安个个体形宠大,很快控制场面,把压在人堆里的谢乔拉了出来,那姑娘像老虎爪下的小鸟一般已经被吓傻了,也不醉了,新买的衣服也被扯烂了,浑身抖得跟筛糠一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许蓉扶着谢乔还在跟人斗嘴,包子脸被谢乔扇了一巴掌,人太多也不知道谁狠踹了几脚,恼的把帐都算在了谢乔头上,不顾自己伙伴跟保安的规劝,一个劲儿的往前挣着撸着袖子要打人的模样。

此刻音乐也停了,整个舞池分为两派,一边是酒吧经理带着保安维护彾,把许蓉谢乔挡在身后,一边是不停叫嚣着怒骂的男人们,扬言经理不把谢乔交出来就要砸了酒吧,经理正在耐心的跟客人解释:“先生,这位小姐可是您先动手从台子上拉下来的,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呢,咱出来玩总得有个秩序吧,您要是再这样我可真要报警了。”

杨群是第一个冲进来的,没头没脑的叫嚣冲过去大声呼喝:“怎么了怎么了?谢乔你没怎么样吧?”

谢乔正瑟瑟发抖呢,一看见杨群就哭了,刚抹了眼泪眨眨眼,杨群身后又冲进来几个人,一看居然是辛少江涛欧阳还有几个生面孔,个个横眉竖眼的不耐烦,潘东明被这些人簇拥着快步走过来,杨群却是一看谢乔身上的衣服都烂了,露出一小片肩膀,早气红了眼睛,一把扯过谢乔拉到场子间指着几个男人恶狠狠的问:“谁打你?你给指指,咱今儿就让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包子脸喝了不少,自己帮手也多不怕杨群,用大拇哥提着自己鼻子仰着脸说:“我打的,你怎么着吧。”

杨群一打量包子脸,靠,肥大壮硕,心中暗暗估量着自己是不是他的对手,刚好辛少冲过来,估计也喝了酒,脸色潮红,他不没站稳就杨群推了一把,指着包子脸恨声说:“给我捧他!”

辛少被杨群推了个踉跄,往前跨了一大步,包子脸一看还以为辛少真是过来捧他呢,没多想一老拳就捧了过来,稳稳当当的打在辛少鼻子上,谁的鼻子经得起这么个攒足力量的拳头哪,只听辛少“哎哟”一声捂着鼻子就躺下了。

杨群实在没成想辛少居然这么菜,嘴巴张成o型了,吃惊之余就看见辛少哼哼着又爬起来,一看,***,鼻子流血了,狠的看着包子脸几乎牙都要咬碎了,仿佛这人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勉强挤出一句:“靠你丫的八辈祖宗!敢打我!”完全不要命的扑上去厮打。

劣东明身边的几个生面孔个个摩拳擦掌俩眼放光,兴奋的像是抢夺玩具一般很快利利索索的参战去了,江涛却是拉过经理也不管场面如何的劲爆笑眯眯眯的说:“您是经理?咱谈谈……”

潘东明看着三个姑娘跟木偶一样僵直着身体,又看着谢乔的烂衣裳皱皱眉,谢乔一看见他脑袋更晕了,吓得不敢抬头,只看见潘东明的脚停在她面前,心里开始扑通乱跳,潘东明开口,挺平静的但冷冷的说:“谢乔,谁让你来这儿胡闹的?这是你该来的地方么?”

谢乔大气也不敢出,紧紧的拉着自己的裙子不撒手,许蓉刘宇飞更怕,上次在别墅里潘东明打谢乔那一巴掌让俩人惊了好长时间缓不过来,这次真怕他又是抬手一耳光,更怕他勺上自个。

谁知潘东明讲完了就转身,抱着膀子看打架去了,其实他气得要命,一看见谢乔的破衣烂衫他的鼻孔口腔跟呛了浓烟似的辛辣难受,浑身散发着戾气,两肋腾腾窜出的怒火几乎要从他的眼睛里跳出来,腔里更像有个炽烈的火球滚来滚去,可他能忍,从他的更换来看他倒是平静的很,谁也想不到空上看似优雅无害风度翩翩的男人此刻就是一个点燃了引信的火药桶。

江涛也不知道怎么跟经理协商的,保安开始往外撵人,闲杂人等一概不留,不一会儿便清场,包子脸一边的人一看,占不着便宜了,慌神儿了,特别是辛少一把扭着包子脸的胳膊贴身博,“咯嚓”一声居然把胳膊关节给脱了,包子脸顿时杀猪一样嚎叫,辛少一撒手他便皮球一样打滚去了,有人开始想要跟我,瞅准了空闲撒丫子看着就跑。

杨群此刻是最高指挥官,几乎跳着脚大喊:“大伟,你后面呢跑了,加把劲给我狠揍这几个小丫挺的。”

潘东明站在一边看热闹,仿佛这场混乱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直到逃跑的那人经他身边他才猛的一伸手,喝了一声:“回来!”就揪住了那人的衣领,那人不设防差点栽倒,刚恨恨的骂“**……”抬手挥出一掌,他还没骂出口潘东明已经大怒,不等他的手到沾着衣边已经一手卡住他脖子手下使力,男人便只有翻白眼的力气了,身边就有一圆桌,上头摆满了啤酒瓶子,潘东明伸手一捞抓了一个瓶子抬手就砸,本不看砸的地方,听见酒瓶醉了就撒手,男人跟一软面条儿一般满脸血的晕了。

潘东明开始不耐烦,解开西装扣子松松领带走进战场里,这么乱糟糟的场面他的步伐却还是优雅的跟散步一样,杨群杨声喊着:“哎唷哥哥,您还是歇歇吧,这身娇贵的要是丫的磕着碰着我还真怕咱爷爷那拐杖。”

潘东明却是没听见似的,对方还有三人没撂倒,他一参战辛少他们竟都停了手,轮他们瞧热门,包子脸的人哪能经得住这般的车轮战哪,何况遇上的这位刚养蓄锐了一把,神抖擞的,指东打西连踹带踢竟然是近身小擒拿,只听“呯呯”一阵乱响,三人顺利的跟他哥们一起躺地上开“哎哟”大会去了,死活都不愿意起身了,可潘东明并不住手,他也叫骂,只用拳头说话,全是压制的拳脚相加不说,还逮什么就砸什么,瓶子,杯子,凳子,也不管砸的是你脑袋还是要害,完全就是一暴徒,疯子。

谢乔三人已经吓得不轻,看着正在“热身”的潘东明跟看怪物一样,只听杨群拉了拉江涛:“喂,丫的喝了多少?这么打下去还不出人命了,赶紧的劝劝去。”

江涛也不说话,依然是笑眯眯的看着潘东明,仿佛他不是在打人,正在唱大戏一样,他的样子完全是一副陶醉。

杨群翻翻眼,又看见了谢乔,眼珠一转,猛的抓住了谢乔的手,谢乔吓得差点叫出来,杨群努努嘴巴说:“你也看到了,今儿可是为了你,这人已经疯了,要是东子因为你打死了人,你也一起跟着倒霉吧,不然,你就给我劝架去。”

他也不等谢乔反应,一推就反谢乔给推出去了,谢乔踉跄着一手抓紧了衣服,一手赶紧拉住又举起一瓶子的潘东明,跟石磨一般往后坠,含着眼泪叫了一声:“求求你,别打了。”

谢乔紧紧的抓着潘东明的衣服不撒手,又是哭又是求的,潘东明才扔了手中瓶子,指着地上的几个人问“谁打你刚才?你给我指出来。”

谢乔含着眼泪往地上瞅了瞅,都打成这样了,还能认出来么,全是猪头,本来挺干净的几个人此刻跟刚出土的唐三彩一样,花花绿绿的,她也不敢多看就摇了摇头,潘东明更生气了,怒道:“你连谁打你都分不清,你他妈喝多少,怎么就没喝死你呢?”

江涛这才踱过来,说:“行了,警察来了,你洗洗去。”

潘东明甩开谢乔的手把自己西装的扣子扣好,看了看谢乔,忽然伸手胡乱揉了揉谢乔的头发弄的更乱,把露出的一小片肩膀的衣服撕的更烂一些,这才指着谢乔鼻子警告:“待会儿警察来了除一哭一句话也不要讲,明白么?”

谢乔不明白,但还是点点头,潘东明大踏步的走到许蓉刘宇飞跟前,也不说话冷冷的看着她俩,许蓉多聪明,立刻揉了揉自己短发,捡起一玻璃碎片割烂自己裙子,潘东明这才对一直装作不存在的酒吧经理说道:“有包厢么?”

都清场了怎么会没有,潘东明上楼之前又回头看着谢乔用手指虚点她几下交代:“记得,什么也别说。”

第三十九章

就在潘东明一干人等刚上楼没多久,警察终于来了,浩浩荡荡的跟皇军进村差不多,一进来就吆喝:“这儿谁报警?打架斗殴的人呢?”

经理赶紧迎上去,苦着脸说道:“哎唷您来了可太好了,看看我这儿都成什么样了,您赶紧的给做做主吧,都砸了还叫我怎么做生意吶。”

不用经理诉苦看看这翻桌子椅子的就明白了,带头警察看了看一边抱成一团显然还在发抖的三位姑娘,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的,眼一瞪,指着问经理:“这仨女的怎么了?”

经理赶紧摆摆手:“不关我们的事啊,这是我们的客人,正玩着呢被人调戏了,”他悄悄的往地上那几人努努嘴巴,“就是这几位。”

“什么?!”警察恼了,这仨姑娘眼睛都哭肿了,还在哽噎一抽一抽的,漂亮的女人连哭也是一种风情,更何况吓得跟挤丸子一样挤在一起的那可怜样。

“那他们怎么这样了,谁打的?”

经理耸耸肩,一副鄙视的神情:“咳,喝高了呗,瞧人家漂亮挣来抢去的就起了内讧了。”

人们都是同情弱者的,警察也不例外,带头的狠狠的说:“调戏妇女?给我铐了带回去,流氓!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这儿是首都!不是要你撒野的地方,外边这么多老外,简直丢中国人的脸,阿呸!”

谢乔算是明白了潘东明为什么不让她开口了。话都让经理说了,还边说边谄媚浇油:“啊,可不是流氓么,可怜见的,衣裳都撕破了,要不是我们保安眼疾手快的,这几个姑娘指不定遭什么殃呢,瞧瞧,这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被打得轻的几人已经站起身了,东倒西歪的喊冤枉:“警察同志,青天大老爷,她们不是好人的小姐,这经理跟他们一伙儿的,我们就是被他们的人打了,什么调戏,完全是陷害啊。”

经理拉长着脸恼了:“我说这位客人,外边人证多着呢,都瞧你们动手骚扰这几位姑娘,谁打你们了,我们劝都劝不住的把我这儿都砸成这样了,你还嘴硬呢,别说这几位姑娘告你们,我还得告你们呢,赶紧的赔我的损失!”

警察也不能靠一方的片面之词就信了,扭头看了看谢乔身上的衣服,虽破了但还是能看出来比较感的,他皱皱眉走过去装模作样的问:“身份证儿呢,拿出来瞧瞧。”

许蓉刘宇飞倒是极利索的掏出自己的身份证工作证,警察一看,得,电视台的,记者,这还了得,要是弄不好得罪了记者那可是要被曝光的,恨恨的扭过头去指着几个人说道:“都铐起来带走,丫的冤枉好人还嘴硬。”

实在是躺在地上不能动的就被自己的伙伴搀着扶着,哼哼着冤枉也不行了,警察同志含笑对着许蓉说道:“哟,一会儿赶紧的找身儿衣服换换,都破了,您这身份证儿我们暂时得先扣着,您还是留个联系方式吧,有结果了还得麻烦您跑一趟,到时候我给您打电话。”

许蓉当场就哭了,颤颤巍巍的写了号码还说:“警察同志,您真是好人,您可要给我们主持公道啊。”

“放心,放心。”

人终于被带走了,潘东明一干人也从楼上下来了,江涛拍着经理的肩头笑呵呵的往他怀里塞了厚厚的一卷子钞票:“这是赔你今儿晚上的损失费,真不好意思。”

经理点头,把钞票塞口袋里。

仨姑娘还在傻愣着抹眼泪呢,谢乔的整个肩膀还露在外面,这满屋子的男人都是看着她们满目的怜惜,潘东明的火气腾腾的就又窜上来了,指着谢乔骂道:“赶紧的给我滚,别让我瞧见你!”

谢乔赶紧穿上外套跟许蓉刘宇飞低着头匆匆的走了。

江涛笑着揽住潘东明的肩说:“得了,做给谁看呢,别骂的狠了回头可是不好哄。”

潘东明拧着眉毛说:“你说说我干嘛弄来这么个祖宗,丫的成天不让我顺气儿,我哪天指不定就被她给气死了,能作着呢。”

江涛忍不住笑得更欢:“你不乐意谁还能气着你?得了吧,赶紧的看看去,我看她也吓得不轻,你可收起大便脸吧,要真吓坏了我看你跟谁急去。”

一干人出了酒吧发现谢乔一人可怜兮兮的站在马路边,许蓉刘宇飞早逃之夭夭了,看见潘东明俩人就跟看了鬼魅一般,不用撵跑的比用鞭子抽都快。

杨群跟那个叫大伟的勾肩搭背的走到谢乔跟前,大伟向谢乔伸出手说:“你好,我叫冯大伟,总参谋部测绘局的。”

谢乔赶紧伸出手点头轻声说:“你好,我是谢乔。”

冯大伟笑嘻嘻的说:“我知道你就是没见过,今儿一见,果然……”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辛少踢了一脚:“赶紧的别废话了,送我去医院。”

杨群扑哧一笑,对冯大伟说:“赶紧吧,去医院拍个片子看丫的是不是鼻子折了,要是,你可得给我打个电话,我买串鞭去。”

辛少恨不得撕烂了杨群的破嘴,差点跳起来指着他抖着嘴皮说:“靠,要不是你我还能负伤了,丫的还说风凉话,杨群,今儿这帐我算记着了。”

杨群对着他吐舌头还把手放在耳边扇了扇:“我气死你丫的。”

潘东明也不管别人径直上了自己的车,谢乔跟一只小乖猫一般自觉的打开车门子上了,回到了别墅进了大门潘东明刚停好车,钥匙还没拔掉,谢乔却是无比利索的打开车门子“哧溜”下车一溜儿小跑的窜了。

潘东明看她滑稽的样子憋不住笑了,拿钥匙敲了敲方向盘自言自语的说:“切,还知道怕,早干嘛去了。”

等他上了楼进了房间一看,谢乔早上床用被子蒙着头躺那儿不动了,他暗暗好笑,解了扣子脱了衣裳,进浴室开始放热水,水放的差不多了就出来走到床边,猛的掀开被子,他刚想说:“洗洗再睡。”谁知谢乔跟身子底下按了弹簧一样,一下子弹起抓住他领带就搂住他脖颈了,整个人跟条八爪鱼一样紧缠在他身上,还颤着音急急的说:“别打我。”

谢乔的作为很滑稽,可潘东明却笑不出来了,她还穿着那条烂裙子,身上还有烟味酒味奢靡的欢场味,他隐隐的有些怒气,就用力的去掰她搂紧他脖颈的手,咬着牙说道:“放手,不然真揍你。”

谢乔一听更不愿放手了,今儿晚上看潘东明在酒吧里干架她算是彻底的看明白了,他以前生气揍自己是多么的小儿科,多么的手下留情,比起酒吧里躺下的那几个血淋呼啦的男人,她该多庆幸哪,还好他只是用手拍了自己几下,要是跟揍别人那样揍自己,她吓坏了,不敢想,就她自己那小身板儿估着早没了,坐在他车上回来的一路上,惊怕之余她从头想了想,其实要是她真好好的潘东明除了险点外他们之间还算是相安无事,每次他揍人不是因为她的言语刺激就是她的行为恼人,谢乔这人虽然轴可她不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潘东明脾气古怪可也不是随便说恼就恼说翻脸就翻脸,他跟一蜡烛差不多,不点不着。

可她着实害怕自己真要一撇手这男人便对她动武力,她还没有从那场混乱中拔出来,不但头疼欲裂还心有余悸,整颗心都堵在嗓子眼儿不上不下的难受。

“你放不放手?”

“不放我不放。”

谢乔只怕挨打了那还顾得着他生不生气,干脆一闭眼整个人都挂在他脖子上开始哽咽,开始服软,小声说:“我没想那样,我只是高兴,我没喝多少,我……”

潘东明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问:“你高什么兴?见了罗昊一面儿你就兴奋成这样了?”

什么??

谢乔的心一下子瓦凉瓦凉的,这人怎么什么事儿都知道,难道是杨群气的狠了全说了?

她赶紧摇头:“不,不是,没想见他,是意外。”

潘东明被她勒的难受,抱起她的腰坐床上,让她继续那个姿势坐在自己腿上,揽着她说道:“哦,不是因为他高兴,那是因为宁筱雅冤枉你们高兴了?”

谢乔彻底服了,就没有潘东明不知道的事儿,她把脸埋进他脖子里不说话了,实在没话可说,这男人的话围着罗昊宁筱雅转来转去,自己哪能斗得过他,一个不小心就被他绕进去了说错了话,到时候还不是自个倒霉。

这段日子跟他处的战战兢兢的惧怕,小心翼翼如覆薄冰,自己的委屈无奈,羡慕许蓉刘宇飞的开朗自由生活还有今天见着罗昊时的失望,多种滋味都让她感到愁闷绝望,前路一片黑暗,看不到光明的未来,这种日子究竟还要过多久,她还能够坚持多久,她不知道,只知道深藏在内心里的焦虑悲苦此刻需要宣泄个通透,眼泪流过她笔直的鼻颊,流到微弯的唇角,流进嘴巴里,又苦涩的落进扭曲着疼痛的心里。

搂着潘东明的脖颈她终于由哽咽啜泣到痛哭失声,潘东明就抱着她让她哭,直到她哭得昏天暗地他实在不能忍受了才收紧手臂,拍着她的背哄小孩似的说:“受了委屈怎么不跟我说?还要别人告诉我,别哭了,知道你难受,不过再难受也不能跑去买醉吧,那地方鱼龙混杂的,要真出事儿了你去哪哭去?我是生气可没想打你,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去洗洗?你闻闻,这身上什么味道都有,赶紧的,洗洗睡觉,折腾半宿不累啊。”

谢乔抽抽鼻子抬起眼皮悄悄的看了看潘东明,实在不准他的话是真是假,哪成想潘东明正在低头瞧她,俩人眼光一相遇潘东明就笑了,他说:“好啊,敢偷看。”说完了忽然伸手在她腋下挠她痒痒,谢乔跟触电一样赶紧撒手,脸上还挂着泪呢可是吃不住生理上的刺激,咯咯咯的就笑出来,笑了两声觉得不对,又闭上嘴巴,抹了抹眼泪说:“我洗澡去。”

潘东明一把拽住她一使力就把她给扔床上去了,伏下身子跟她脸对脸,他问:“还敢不敢跟我犟了?”

谢乔咬着唇不说话,他就继续挠她,直到她大笑着求饶说不敢了他才住手,看着笑靥如花的女孩子,潘东明轻轻的说:“你怕我什么呢乔乔,我跟别的男人一个样,就是容易着急上火,你要是顺着我点儿我能跟你急?还有,我说过有什么事儿你就跟我说,别什么事儿都让别人告诉我,今儿晚上这事儿咱就算了,事出有因,不过你受了宁筱雅的那委屈,没关系,我给你报仇。”

第四十章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床头的加密电话便响了,潘东明闭着眼睛索半天才接起,是总部办公室秘书打来的:“东子?没起呢?首长要你中午回家吃饭,记得啊。”

挂了电话潘东明才迷瞪过来,他拍拍额头呻吟一声,扭头看了看钟表也没睡意了,胳膊被还在熟睡的谢乔压的发麻,干脆起床洗漱去了隔壁房间健身。

一边跑一边想,老头肯定得了什么信儿了,不然打电话催他回家的肯定不是他,他爹那脾气那眼神,他想想都怵,洗了澡就给潘老二打个电话,想问问口风他也好找对策。

谁知潘老二说:“咱爸昨个晚上才到家,怎么了?你闯什么祸了?”

“二哥,”潘东明有点不耐烦的说:“我又不是小孩子闯什么祸,你乱猜什么那。”

“那你干嘛紧张?”

“不是,谁紧张了,这不是好奇么,你说他昨个儿才回来,去哪儿了?”

“……东子,你都多少天儿的不回家了,啊?这十一去各军区慰问,都走了一个礼拜了你竟然都不知道。”

“那,中午你回家么?”

潘老二在电话里嗤嗤笑:“怎么,害怕了?”

“切,不是老长时间没见到你了么,我又不做亏心事我怕什么啊。”

“我们都不在家,就你自个,首长单独接见你,你多荣幸。”

“别介,妈呢?”

“今儿有慈善捐款会估着不会回来了。”

潘东明心里更没底了,不死心的问:“那爷爷呢?”

“去山西了。”

得,真成他自个了,又问:“那二嫂总在家吧。”

潘老二又笑了:“她倒是在,不过她可救不了了。”

“好了好了,别给我裹乱了,真是头疼。”

挂了电话他就坐在露台上开始前后左右的盘算措辞,想来想去脑中一团乱,真弄不明白刚回家那么多工作干嘛要见他呢,想找个借口不回家,等爷爷回来了再说,又想想他爹那眼神,还是算了,最近几年老头的脾气收敛了不少,特别是检查出有血压高的毛病后,见着他也不再大呼小喝了。

吃早餐的时候谢乔才磨磨唧唧的下楼,像是跟他应卯一样匆匆吃完有匆匆的上楼了,他也没了跟她计较的心思,在家磨叽了半天,开车出门的时候,他仔细想想还有些好笑,自己都三十多岁了,一大早一个电话把他害的跟得了相思病似的,老想着,反正是祸躲不过,得过且过吧,只要不提谢乔就成。

正烦着呢秘书王小姐打来电话:“潘先生,明天再土地整理储备中心举行的拍卖会资料已经准备完毕,您什么时间来看?”

“先放我办公室,今儿有事儿不去了,你准备好就得了。”

王小姐心想这是志在必得的大生意,感情这老板还没放心上,她得有这职责提醒啊,犹豫着还是说道:“潘先生,三环这个地块最近半个月来我们已经叫价六次,最高价为两亿三千万,是前一天的叫价涨幅的百分之八十七,包罗万象叫价了八次,中房叫价都叫价了十次了,您要是不事先看看资料,明天的现场竞价……”

秘书的话还没讲完潘东明已经不耐的说:“我看资料那你们都干嘛呢?白养着你们?”说完直接挂电话,懒得搭理了。

王小姐却是急的头上都冒汗了,老板连最高什么价都没说就挂了电话,让她看资料有个屁用啊,可老板那脾气她也真不敢再打电话了,左思右想还是打给江涛吧,那人比老板好说话还和气,要是没人拿主意这事没办好要是黄了,她干脆卷铺盖滚蛋吧。

潘东明开着车在国槐夹道的巷子里慢悠悠的行驶,连过两道关卡,荷枪实弹的士兵看过他的通行证敬个礼放行,又绕过绿色的大院子才进入北区别墅群,家里的老保姆管妈得了信儿老早就守在大门口,看见他的车就迎过来,他还没下车老人家就拉住他的手了:“哎唷小祖宗你可是露面儿了,瞧瞧,都瘦了,赶紧的,我给你做炸酱面,你最爱吃的。”

潘东明左右看看,指指大门:“我爸呢?”

“在楼上书房,就等你呢。”

“那,管伯呢?”

“咳,去了活动中心跟那帮老头打麻将去了。”

走进门厅就看见他二嫂正在花厅里摆弄一盆花,抬头看见他就笑眯眯的走过来,上下的瞧瞧他,看的他更怵了:“花二嫂,我说你老看我干嘛?”

他二嫂姓花,叫花枝,比他还小几个月,却是军区后勤办公室主任,是个有名的女强人,老头子钦点的儿媳妇,以前在家跟她没大没小的惯了,总叫她花二嫂,因为这么一叫她那总是弯弯的月牙似的眼睛就瞪的溜圆,说听起来跟旧社会的媒婆名儿一样难听,可今儿倒是不计较了,依然笑眯眯的:“你就跟我贫吧老三,有人收拾你。”说完一翻眼转身就走。

“暧暧别介,”潘东明赶紧的拉住,脸上堆满笑,“二嫂,这话怎么说的,他们从法国给我带了化妆品,看我多好,老惦记着你,给你带回来了。”说完举起手里事先备好的带子递过去,花枝一看,又笑了,一把夺过去说:“这还差不多,咱爸在楼上呢,你赶紧的。”

潘东明苦笑着问:“能先透露点内幕么?到底啥事啊找我?”

花枝一边扒拉化妆品一边说:“我哪知道。”

得,这化妆品白贿赂了。

“囡囡呢?”

“幼儿园呢,这不还没到点接呢。”

潘东明转身想溜:“那我去接,好久不见了想死我了。”

“暧暧你回来,有人接,咱爸让秘书去接了都走了,你还是上楼吧。”

潘东明指着那盆花问:“暧?什么花这是?样子挺奇怪的,以前没见过。”

花枝看了看花,好笑的说:“害羞草,你都没见过?你这可怜孩子。”

潘东明悻悻的说:“我知道这是害羞草,不是没见过这么大棵的么,还有,我比你大,什么可怜孩子,有你这么说话的么,化妆品还我,我送给别人去。”

花枝转身往楼上走,说:“跟我急了嘿,我偏不给你,要是咱爸家法伺候你我也不劝,就让他抽你。”

潘东明喝了管妈给他泡的茶,他才慢吞吞的上楼,推开书房门就看见老头平时威严的方正脸上笑意融融的,正让花枝看他的书法,可一看见他那满脸笑又没了,还哼了一声,潘东明赶紧的堆满笑说:“哟,爸,这兴致好,练书法呢?”

老头子指了指书桌前的椅子:“你先给我老实的坐着。”

花枝瞧瞧老头子的脸色儿,又看看一小学生标准坐姿的潘东明,揉揉鼻子知趣的离开了,还特意关上了门,潘东明听见门响就有些忿忿,他二嫂这么不仗义,不是刚送她一套化妆品么,这女人。

老头把手中的毛笔“咔哒”一声扔桌子上了,潘东明的眼皮也跟着一跳,就看他爹那眼睛带着光上上下下把他看了个遍,他正发毛呢那严厉的声调就炸响了:“几岁了?”

潘东明一愣,不防他爹问这个,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说:“三十一了。”

“我还以为你只有十三岁!不成器的东西,昨晚上干嘛去了?啊?你长没长脑子?还是被门夹了?好勇斗狠跑夜总会撒野去了,我的老脸都让你丢尽了!”

潘东明的心里开始霍霍乱跳,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要是他爹问起谢乔了他该怎么扯谎呢,老头也不让他喘口气,狠敲着桌子厉声道:“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是吧,我人还没到家呢就听说了,啊?我儿子为个女人争风喝醋大打出手,真是长行市了,今儿不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什么天高地厚!”

潘东明只吓得出了满身汗,惨了,老头真恼了,他正懵呢就听老头猛的抬高音量怒声说道:“跪下!”

这家里能救他的都不在家,他也不敢犟,赶紧起身噗通就跪下了,耸拉着脑袋蔫了,抬起眼皮偷偷的看了看老头,只一眼就惊的他眼窝疼,老头正扒拉着找他那“家法”

呢,藤条!还没抽他身上呢他就觉得屁股疼,整个心都揪起来了,这下可好,自己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要被他爹打,这要是传出去他还有脸见人么,可他连抖都不敢抖一下,老头是真恼了,拿着藤条凶神恶煞般的过来了,举起落下,抽在他挺直的背上,他只觉着心一凉,整个后背疼的像是剥了皮又浇上辣椒油似的,老头不解恨的说:“我让你作!”

又举起藤条还没落下,门就开了,一个软腻的小东西滑进来用软软的童音说:“爷爷。”

老头十分利索的把举起来的藤条藏背后了,满面的寒气顿时化作春阳,笑眯眯的弯着着腰对小东西招招手:“哟,囡囡,放学了?快来快来,哎唷几天不见又漂亮了,爷爷的小心肝儿,快来亲一口。”

潘东明看着囡囡跟一小兔子一样蹦跳着跑过来,搂住老头的脖子用力的亲了一口,他爹脸上的春阳又化作夏日的骄阳,看着娇小的小人儿潘东明简直感激的想要痛哭流涕,囡囡一扭脸儿指着他问爷爷:“小叔叔干嘛?”

“哦,他呀,爷爷东西掉了,爷爷眼神儿不好你小叔叔帮爷爷找呢。”

“我也帮你找。”说着就要趴地上,老头赶紧的揽紧她说:“哎唷别了,要是弄脏了这漂亮裙子多可惜,让他自个找吧。”

潘东明心里翻眼,他身上这衣服可是跑去巴黎定制的,刚这么想就听老头说:“囡囡,你听妈妈在楼下叫你呢。”潘东明心里又一紧,得,老头是要大发了囡囡继续教训他呢,谁知囡囡却发现了爷爷手中的藤条,好奇地问:“爷爷,这是什么呀?”

“哦,这是……”

“像老师的教鞭。”

“啊对,就是教鞭。”

“我有一群娃娃学生等我去上课呢,能不能给我让我去教它们学字?”

潘东明听了心里一喜,心想求求你小祖宗赶紧的拿走吧,看得我眼晕。

“啊,原来我们囡囡还是老师啊,怎么不行,你拿走吧。”

“可是爷爷写的字好看,你跟我一起吗。”

囡囡拉着爷爷非得一起去上课,老头无奈,只得跟这小祖宗一起走,临走前还对潘东明说:“好好的给我想想!”

只要不挨打想什么都无所谓,老头赶走花枝就吃吃的笑着进来了,潘东明扭头看看她悻悻的扭过脸不搭理,花枝用脚踢踢他的腿说:“哎唷,演电影呢?这么不敬业,跪好了,没个跪像。”

“来看我笑话呢是吧,行,今儿我倒霉,您随便看,免费。”

花枝坐在椅子上悠哉的说:“老三,不领情是吧?要不是我让囡囡把咱爸哄走,你这会儿早被打趴下了,不过我还挺好奇的,那女人什么样?是不是特漂亮?”

“什么女人?”

“咦,我都听见了,三少爷被一女的迷住了,跟人干架来着,难道说的不是你?那你跪着干嘛。”

“我好这一口行不行?我跪着舒服成了吧?”

“哟,哟哟,这话说的,本来还想着帮你呢,原来你还不待见了,那成,我走了,我还不说了。”

“说什么?”

“咱爸一见我就问你那事儿了。”

“……我还有什么事儿是你们不知道的。”

“就你囤地那事儿。”

潘东明心里又开始发凉,原来老头不光是因为他酒吧跟人干架发火,还有地皮,完了,他想,那事儿可是他顶着老头的关系硬是夺来的,今儿啊,他惨了。

第四十一章潘东明在家受罪,谢乔在别墅可就不一样了,一个上午她都在休闲室摆弄那个复杂的音响,拿着说明书一个按键一个按键的对照,快中午了刘嫂进来说,来了客人,她下楼一瞧,居然高高矮矮七八个人,来的客人中除了有让她惊讶的潘阳阳外,其余的都是昨晚上才见过面儿的。

潘阳阳一瞧见谢乔就笑了,站起身说:“谢小姐,这一帮如狼似虎的没吓着你吧?”

谢乔赶紧过去拉着潘阳阳坐下:“怎么会,这儿老是冷清,你们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还是叫我谢乔吧,今天他不在家……”怎么说潘阳阳也是潘东明的妹妹,谢乔在这见到她还是不好意思,可是潘阳阳爱说爱笑格开朗,也深知潘东明的花名,于是对自己哥哥的女伴她从来不私下接触,觉得没必要应付,男人嘛,没结婚前哪个不爱玩的,她本来对谢乔的印象不坏,又听江涛杨群他们老是提起谢乔就夸她不骄不躁,脾全,又温柔可人,就有了想要深究的意愿,今天听江涛说了要来这儿蹭饭,说什么也要跟来瞧瞧。

她拿出一盒子来递给谢乔:“他不在家无所谓,有你在就成了,这是别人从武夷捎来的大红袍,拿来给你们尝尝,这东西贵,你可别嫌少。”

辛少鼻子上还贴了一张ok绷,两只眼窝里泛青,看来昨晚上那一拳挨得不轻,这会儿倒是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对谢乔嚷嚷着:“谢乔,今儿我们来不是找潘东子的,我们可是来找你的。”

谢乔一愣:“找我?”

“啊。”杨群接着道:“找你讨账来了。”

“讨账?什么帐?”

“哟,看来老祖宗的话没错啊,贵人多忘事,你忘了?谁答应做杭菜报答我们哪?”

谢乔脸一红,还没说话,江涛就乐呵呵的说:“暧?可不能厚此彼薄,今儿我也不走了。”

昨晚上才认识的冯大伟赶紧举起手说:“还有我,今儿你们放狗咬我也不会走滴。”

他的话逗得人全乐了,杨群指着几个生面孔对谢乔说道:“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个长的没我帅名字也没我响亮的家伙,这几个哥们都是地方的,市政府的张骄阳高院的刘峰邵伟民,今儿可都是厚着皮子来蹭饭的,是撵是留你看着办吧。”

潘阳阳却是一眼不眨的盯着谢乔的脸孔有些羡慕的说:“瞧瞧,啊?这么个剔透的人儿居然还会做菜,可让我怎么活哪。”

辛少打趣说道:“那没关系,江涛老早就说了,他不嫌弃,大不了他放下男子汉威严,也弄个为老婆洗手作羹汤的居家好男人。”

江涛笑眯眯的捶了他一下,潘阳阳翻着眼却掩不了眼角的喜意说道:“我会不会做菜跟他有嘛关系,再说了谁是他老婆?”

“嘿我说,”杨群忍不住了,“这可是你说的啊,不承认啊,那行,今儿晚上我就给我哥哥介绍一妹妹,漂亮着呢,到时候你别哭着鼻子拿刀追我就成。”

潘阳阳瞪着眼睛气咻咻的说:“敢!拿刀追你太小儿科了,我学拉登,你不好色么,我就找个妹妹装个人体炸弹!”还没说完她自己就先乐了,杨群装作害怕手脚发抖的对江涛说道:“哥哥,看来兄弟救不了你了,女拉登啊,为了不让她毒害我们这些个单身的祖国花骨朵健康成长,您还是身先士卒的时刻准备着把她给收了吧,正所谓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哪。”

江涛笑骂:“滚!”

谢乔指了指辛少问:“你鼻子,没事吧?”

杨群接口:“有什么事?没塌没折,除了有点肿,过几天辛少又是一美男子,继续祸害那帮母的。”

辛少嗷嗷叫着扑倒杨群,恨恨说:“杨群丫的忍你很久了,我忍不住了。”

一群人坐在客厅里嘻嘻哈哈的斗闹神侃,难得这别墅里来了这么多人热闹非凡,谢乔顿时也觉得好像自己忽然就有了用处,交代了刘嫂把自己需要的材料让她准备齐了,也不让她手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刘嫂也很惊讶谢乔居然如此能干,辛少看着东坡直流哈喇子,杨群已经舔舔唇说道:“哎唷,自从你妈走后我都没好好的正经的吃过杭菜了,看这香的,馋死我了。”

看着一边吃菜一边夸她好手艺的众人谢乔只觉得想要热泪盈眶,她努力的眨眨眼心想,这都多少天她没有这样感受过有朋友来一起热闹的气氛了。

比起别墅里吃的热火朝天的众人潘东明却是食不下咽,虽然满桌都是他爱吃的,老头自顾的哄着囡囡喂饭,这么老大一张桌子上就他们四个人,他的腿跪到现在还有点发软,不使力也会自个抖啊抖的,好不容易跟上刑一样吃完了饭,老头对他一使眼色,示意他上楼去,可是把他给吓坏了,心想又来了,该不是老头吃饱了有了力气了,继续上午没完成的“大业”吧,可他就算有了想逃的打算也没那个胆啊,心一横,忍着背上的疼痛“噔噔噔”的上楼了,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壮烈。

老头进了书房就坐在桌后看着他这个最小的儿子,此刻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倒是一本正经的,其实他最疼也最不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小儿子了,从小顽劣不服管教,有了他爷爷做靠山更是蹬鼻子上脸,自己也因为他没少吃老爷子挂落儿,不用老爷子说他也知道自己这儿子跟他两个哥哥不一样,那俩孩子就是正面模范教材,懂事,知轻重,办事稳当,潘东明比起哥哥们自然就是反面教材了,喜爱玩弄手段遇事争强好斗,他常常想如果这个儿子入了政途作为肯定要比哥哥们好,不过做生意这孩子也没让他失望,不管他怎么样的心机深沉可成绩有目共睹,这三个儿子一直都是他的骄傲,特别是潘东明在长相上简直就是他年轻时的翻版,那斜入鬓发的剑眉,深邃似潭的眼神,满面的凛凛傲气,不怒自威的神情,甚至连优雅的走势都像极了,看着帅气的儿子他暗自叹口气,如今连最小的儿子都三十多岁了,他还能不服老么?

“首城的那块地拆迁工作做得怎样了?”

潘东明被二嫂提醒过,老头这么问他就老实的回答:“赔偿收购快完了,就剩几家钉子户也不成问题,估着也就这几天的事儿。”

“不成就好好的跟人谈,别老是给我整些个汤事儿,还要让你二哥给你擦屁股!”

提起他的生意潘东明却是头头是道:“爸,干这一行的您不知道,这拆迁可是大问题,我自己的事我清楚,您就甭心了。”

“我不心?这块地你囤了多久了?拿我的关系做人情,别以为有你四叔给你瞒着我就不知道。”

“爸,这囤地在房地产商中多常见哪,这可是老祖宗留下的老规矩了,不是干这一行的有点能耐的不也是囤地么,就像那谁……”

“说你自个!”

“……那成,反正我不会给你们找麻烦,再说了四叔不帮我帮谁,明天我还要竞价首城连着的那块地,您瞧着吧,您儿子定打出一片铁骑江山捧到您面前,您就等着瞧好儿吧。”

“少跟道上那些人来往,整天介吃黑抹白的,枪打出头鸟,谨慎点小心出了事。”

“切,玩地产的哪个没养着几个这样的帮手,您真以为那些老百姓都是见钱眼开给钱就挪窝儿啊,没他们还真是麻烦,还是您要我自个背着榔头锄头挨家挨户的去拆迁哪,轻重我晓得,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还不是小孩子!我总是教训你们兄弟三人,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学学你哥哥,别再让我听说你那些个混账事,收敛着给我安分点!”

“是……。”

潘东明回到别墅时已经傍晚了,为了讨老头欢心他还强忍着痛苦陪着老头下棋,翻新小花圃,真是劳心劳力,比他宿醉还难受,杨群一帮人吃干抹净早就没影儿了,管家给他回禀了今天的每一件事情,他耐心的听完问:“小姐呢?”

“可能还在休闲室。”

他上楼打开房门,就看到一幕醉人的场景。

谢乔靠在大落地窗前一侧的墙壁上,一只手按在耳边的无线耳麦上,她就那么的微仰着脸,紧闭着眼睛,微弯着唇角,似是痴了醉了,修长白皙的脖颈弧度迷人,窗外就是别墅后院的泳池,周围的花树已不似向前开的那般美了,在微微的西风里有些残了,远处的半山却是红枫的天下,整片的夕阳笼罩在她的周身,她的整个人就像是镶嵌在一幅画里一般的美,一种远离喧嚣纯粹自然不带任何修饰的天籁美……

潘东明忽然觉得四周静寂了下来,静的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浅微的呼吸,甚至他眨眼时眼皮划动气流的声音,此刻的静谧谢乔的美让他焦躁的心奇异的慢慢安静了下来,他静静的站在门口凝视这位美的画面,只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似是没了重量,又觉得时间好像被魔法定住了,口暖融融的,像是那片夕阳照进了他的心里,又好似有双轻如羽毛的手在轻轻的抚,痒痒的,他不是学文的此时脑子里却突然蹦出了那句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潘东明忍不住缓缓的、轻轻的走过去,走进那片把他隔离在外的夕阳里,阳光已经不太刺眼,他却眯起了眼睛,谢乔还在微微笑着沉醉在音乐里,没有觉察他的到啦,伸出手,去触她如珍珠般亮泽的唇。

谢乔被吓了一跳倏地睁开眼睛,潘东明看着她笑,伸手拽了她的耳麦说:“听什么呢这么陶醉。”说着就把耳麦放在自己的耳朵上,“你喜欢他的歌?”

谢乔垂下眼皮站直身子:“嗯。”

“最喜欢哪首?”

谢乔想了想:“都喜欢。”

潘东明牵过她的手把她拉到钢琴边,指着钢琴问:“会玩这个么?”

谢乔摇摇头,他就装作惊讶的说:“不会玩?知道这玩意儿叫什么吗?”

这男人真是无聊,她就故意说:“知道,不就是小提琴么。”

潘东明扑哧就笑出来了:“得,被你气死了,谁要是把这玩意儿架在脖子上立马歇菜,来来来,坐坐,今儿我就给你露一手你瞧瞧,先说好了只准拍马不能拍砖。”

谢乔被潘东明拉坐在身边还有些惊讶,看他一本正经的说:“现在是点播时间,潘先生问您想听什么?”

“那你都会什么呀。”

“难度不高的什么都会,简单的像致爱丽丝,秋日私语、小夜曲、卡农啊命运啊什么的。”

谢乔实在无语,这男人看来本就不知道什么叫谦虚,她点点头:“那你随便弹个简单的吧。”

潘东明挽起袖子,居然把一只脚架在另一腿上,看这懒洋洋的神态哪像是会弹钢琴的样子,他的手指修长,不小心按在白色键上,“叮咚”一下,跟门铃一样,谢乔忍不住笑了,潘东明扭过头仰着脸说:“笑什么?”然后就开始低着头一边笨拙的索琴键一边喃喃说:“这个是do,这个是re,这个是mi……”

谢乔实在忍不住扭过脸偷偷的笑得肩膀发抖。

潘东明呼出一口气说:“好了,热身完毕,现在由青年演奏家潘东明先生为您表演绝活儿。”说着轻展灵活的手指,一串清脆的琴声居然就这么不设防的从他的指尖下洋洋洒洒的飘出。

谢乔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他的手指灵活的在琴键上跳跃,潘东明从容的弹着琴却坏笑着看谢乔,一边弹一边得意洋洋的说:“我可是拜过名师学过艺的,佩服我吧?”

这首曲子以前在学校玩劲乐游戏的时候她也弹过,是卡农,她却怎么也想不到刚才还笨的可以的潘东明居然把它弹得出神入化,简直是天籁之音!她有些羡慕的看他微闭着双眼轻挑起的唇角,仿佛是沉醉在乐声里,那懒洋洋的高贵,抬手动作的优雅,与音乐混为一体的陶醉神情,还有急速弹跳的手指,渐渐的,柔美的乐声越来越轻快,谢乔也要迷失在这优美的空灵里,唇边不知不觉的勾勒出一丝浅笑。

一曲完毕潘东明瞧着谢乔笑着说:“怎么样?”

谢乔蹙眉说道:“还不错。”

“……还不错?看来你是不服啊,那成,今儿让你心服口服。”

他又开始弹,很卖力,弹了很多首,左后他皱着眉问:“服不服?”

谢乔指着他的手指问:“有你不会的么?”

“有啊,”潘东明大大方方的承认:“比如说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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